心理专访:根植于生命的祝福
发布时间:2013-07-02 11:17 类别:新闻中心
心理导读:起初海灵格先生的系统排列与他的语言震撼了我,但是他的语言风格实在太古老了,我必须承认在最开始接触家族系统排列的一两年,我并不完全了解他在说什么,而且家族系统排列的创始人海灵格先生的观察主要是针对欧洲文化背景下的家族。 ---www.tspsy.com
心理专访:根植于生命的祝福
伯图先生,您作为第二代系统排列师能否谈一谈家族系统排列如何运用于东方文化背景下的中国家庭与个人呢?
伯图:我看到所有的家庭、所有的人类都有相似之处,基本上说人类心灵的冲突有三个来源:第一是,亲子之间的冲突。孩子是一股新的生命,代表着新的生命注入家庭,而父母却想要保持传统,所以在亲子关系之间,无论是在任种文化里面,必然会有或大或小的冲突。
第二是,在所有的文化里面,男、女之间也存在着冲突,因为男人和女人是不同。当两性之间并不真正了解对方时,冲突就产生了。
第三种冲突是,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所发生的战争、种族屠杀,以及国家之间的内战和动乱也对人性带来冲击,许多上过战场的人们都经验到内心的挣扎与震惊,而他们的下一代或甚至再一代(孙子那一代)事实上会接收到这种创伤。
这三种冲突在德国、美国如此;我曾经在南非工作过,发现南非也是如此;中国也是一样。所以说这三种人性的冲突是不分东方与西方,不分国籍与种族,是属于整个人类层面的冲突。
对于第三种冲突也就是战争所带来的人类创伤性事件,令到我想到德国战败之后,德国总理布兰特只身前往波兰,带着尊严而无求的心,跪在地上,向受害者敬礼。这种姿态发出治疗的光芒,直到今天仍然令人感受到尊严与力量。
伯图:是,那是人类精神中很罕见、很珍贵的一刻。
德国的确曾经侵略过其它国家并且战败,德国人也屠杀过犹太人,所以德国人是觉得非常内疚,但是这种力量也令到德国人开始反省与成长。发生了这一切事情之后,德国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了,它必须给予这种内疚和罪恶感某种程度的敞开,去正视这份罪恶感。德国有一句老话:诅咒的背后藏着一个祝福。
海灵格先生曾经说过,唯有当人正视他的罪恶感并且去觉知它的时候,罪恶感才可以驱使他做出从前没有力量去做的善行。
在过去的一百年里,中国发生了数度战乱,而近代最大的创伤性事件则是我们的文化大革命。我们的社会学家和心理学者们都已经认识到了这一文化伤口对中国人性的影响。
伯图:我曾经在香港、深圳与上海开过数次工作坊,通过对中国家庭动力的了解,我看到中国的历史性事件,例如中日战争、国共内战以及文化大革命这些创伤性事件是如何影响着几代人的。在排列个案中,特别呈现出文化大革命的危害性,这类创伤性事件通常不会马上浮出水面,而是会被麻木、沉重感层层包裹着,直到工作坊进入到某种深度,团体与导师都高度精神集中的时候才会被呈现出来。
那的确是一场反抗、抵制文化的运动。比如说在中国的传统教育里面,我们应该尊重我们的父母、尊重我们的师长,但是在那一场动乱之中,这一切完全被颠覆了,还有中国家庭之中那份特有的信任感也被瓦解了。文革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冲击。
但是我们同时看到好的一面是,中国人对新生事物的开放,因为旧的束缚被瓦解了。如果拿中国人与我所认识的印度人来比较,就能清晰的看到这个不同,那就是中国人对新事物开放,而印度人则显得较为封闭和守旧,那是由于印度文化一直没有被中断过,他们有一个很长很长的传承,但同时那也是一份古老的沉重。
非常感谢您给予我的问题以正面资源的回馈,令我感触很深。对于我们传统文化断层的部分,您回应说这样的好处是造成了某种敞开。同时我想探讨的是,虽然敞开是很好的,但是系统排列也强调归属感,中国传统文化的断层,的确也令到这个时代的中国人缺乏文化归属感与尊严感。
伯图:我看到中国有很悠久的文化与传统,传统的意义如同一个很大的家族,一个很安全的洞穴,人与人之间很温暖很有连结,但同时那又如同枷锁,如同监牢一样,将每一个人牢牢地拴在了一起。
现在中国开放了,下一步就是每个人要感受到一份自由,这一点很像西方的个人主义,像完形治疗的创始者波尔斯,他就说:“我做我的事,你做你的事。我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满足你的期待而活……”
但是如果我只是我、你就是你,我们个人顾个人,那么我们就站在了失去彼此的危险边缘上了,哪怕违背我们的父母、师长、亲朋好友,而只是去活出所谓的“个人主义”。我们看到“原始治疗”手法和完型治疗中的那种大喊大叫、渲泻情绪;在治疗室砸垫子、骂枕头,更糟糕的是想像那就是你的父母,这让我们落入自我情绪的陷阱之中。
那样就太个人化了、太自我了,我觉得“个人主义”还不是我们人类进化的方向,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怎样重新去获得一份新的归属感?一定会有新的归属方式!
如果说传统文化中的归属感是要求我们照着前人(圣人)所说的来做,的确当你和旁边的人一模一样的时候,你似乎拥有了某种归属感,但同时那也是一份制约与扼杀,所以今天我们必须要重新找到一份新的归属感,让我们能根植于大地,同时又能够维护自己的自由。
您谈到的与超个人心理学的方向很贴近呢,整个心理学领域正在迈向这种既与生命之流深深连结,同时又能活出个人的创造力与其独特使命的部分。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英雄所见略同”。好像时代进化到某一种程度之后会有很多菁英出来说法,但大家说的其实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伯图:这就如同一个好的家族系统排列的画面:你看到你父母,你深深地敬重他们,你很爱他们。然后你转过身,你的父母就在你的身后,连同你家族中的所有祖先都站在了你的身后,你能感觉到他们在你的身后给你的力量,与此同时,你拥有全然的自由和责任,带着这份生命的爱与祝福,你要走出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
海灵格曾经说过:幸福需要勇气。由于人类天生具有这种对家族的忠诚性,从而令到我们重蹈覆辙,再次轮回复制了祖先、父辈们的不幸。所以命运有时候看起来很无情,一个孩子有时候要脱离家族的牵连需要相当大的勇气与睿智。
伯图:孩子出于对父母的忠诚,会重复一些相似的命运,甚至厄运。当你发现你跟你的父母很相像,请相信那是出于爱。因为爱,所以你想与他们一起来承担这命运。例如说你的妈妈很抑郁,那么做为她的女儿,你也会有很抑郁的一面。在孩子的心中,由于盲目的爱,孩子与母亲共享这个抑郁,因为孩子不想母亲孤单一人去承受这个抑郁,这是一种忠诚。
所以,通过爱来维持的东西,也只能通过爱来摧毁它!
面对着这种盲目的忠诚,通常充满敬意的鞠躬,是敬重祖先与父母的方式,通过这种鞠躬,孩子得以认知到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与命运。
但是迈向自由的旅途常常也是很孤单,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与命运,常常意味着你要为自己负起完全的责任。我想问的是,作为先行者,您在您的人生旅程中运用什么样的资源来支持自己?
伯图:我常常觉得自己被引领到属于自己的轨道上,例如说一些很重要的事物常常来找我,我很庆幸这些发生在我的生活当中。当年OSHO大师还在世的时候,我被吸引前往印度,在整整12年的时间中,我每年都去印度向OSHO大师学习,这对我的生命带来很重大的改变。而在我的专业发展里,我找到了NLP,或者说NLP找到了我,然后是家族系统排列的工作找到了我,我跟随海灵格老师学习系统排列14年之久,我震惊于他能如此有力地直达爱,直达人类关系的核心。现在,我希望还有更多的新东西能来找到我。
在中国心理治疗界成长的初期,感谢您这样具有专业精神的导师来到中国,这里的学员非常需要专业的指导与学习,我们都走在同一条路上。
(来源:伯图·乌沙漠专访 心灵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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